朝鲜为了夺取鸭绿江对岸丰腴的土地,竟然希

引言

年8月12日,遭到解职的杨镐离开汉城,踏上了返回北京的漫漫长路,他将面对主和派的打手丁应泰的指控。宣祖在弘济院动容地目送他离开。年迈的大臣们陪宣祖一起送他上路,表达朝鲜君臣对此的遗憾。杨镐坐上轿子,路旁的人遮道痛哭,不舍他离去。接替杨镐的是万世德。

此前他担任天津巡抚,这是年新设的职务,负责监督海防和朝鲜远征军的补给运输。他直到年末才来到汉城,没有参加接下来的战役。9月18日,丰臣秀吉在京都伏见城去世。秀吉任命五大老(其中最重要的是德川家康和前田利家)维护秀赖的利益,又任命了五奉行负责处理日常政务,他们在此后一周多的时间里,继续以太阁的名义发布政令考虑到当时的情况,秘不发丧不算意外。

由于秀吉一直独掌大权,他死后的权力真空期势必会被周围的人看成不安和危险的时段,为了不引起大规模恐慌,权力交接完成之前对外界保密是通常的做法,因此五大老和五奉行严格禁止消息外泄。不过,这并不是他们没有立即将秀吉的死讯告诉外界的唯一原因。据说,秀吉在临死前几天同意结束朝鲜之役,让军队返回日本。德川家康和他的同僚们正忙着实现他的遗命。

在他们看来,第二次入侵计划考虑不周,损失惨重。不过,撤兵的时机是个问题。如果秀吉的死讯和退兵的命令同时送到朝鲜,加藤清正等前线指挥官会怀疑命令出自德川等人,没有如实表达太阁的遗志。由于他们在战争中流了太多的血,一些人可能会为了荣誉,无视退兵令而继续作战。隐瞒太阁的死讯可以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9月25日,五奉行给远在朝鲜的锅岛直茂写信,告诉他好消息:“太阁终于从病痛中恢复过来。”现在,他派两名使者到前线监督战事的进展,传递他的命令,和锅岛等大名商讨结束战争的最佳方案。在泗川倭城的岛津义弘也收到了类似的信,称秀吉已经康复,而且他“在稍早之前,下令恢复和平”。不久后,两名使者德永寿昌和宫木丰盛会带着他的命令前往朝鲜。其中一封信上加盖了秀吉本人的朱印(这肯定不是他本人盖的,因为他已经过世足足一周)。

从德永和宫木带到釜山的命令明显可以看出,京都的五大老和五奉行急着在短时间内确保战争结束。年时,前线的军团长接到命令,同明朝和朝鲜人达成一份可以保住面子的协议。但是这次的命令大打折扣。日本不再要求明朝的公主或是贸易权利,也不再要求割让朝鲜南部。他们现在情愿放弃在朝鲜的所有据点,只要朝鲜人同意交出一名王子作为人质即可。

如果朝鲜人连这条也拒绝了,那么只要送来些大米、蜂蜜、虎皮和豹皮,日本人也可以同意撤兵。但事实证明,他们连这些也不愿给。9月18日,从蔚山倭城撤军七个月后(恰巧是秀吉过世的那天),中朝联军再次发动攻势。和上一次战役一样,联军分成三个部分。不过这次他们不会只进攻日军倭城链的一点,而是分别攻击三个不同的地方。

在前线级别最高的将领和整个朝鲜级别仅次于军门邢玠的提督麻贵,进攻东南方向加藤清正的蔚山倭城。在第一次蔚山之战中,麻贵和杨镐没能攻下这座位于倭城链最东的城池。现在他要完成未尽的任务。他手下的两万四千名明军均是步骑兵,此外还有金应瑞的五千五百名援军。刚来到朝鲜不久的董一负责进攻岛津义久的泗川,它基本在倭城链的中间。他有两万六千八百名士兵,此外还有庆尚右兵使郑起龙的两千三百人。

“大刀”刘蜓进攻倭城链最西端的顺天,小西行长的部队驻扎在那里。刘蜓麾下有两万六千名明军,包括大批骑兵和来自靠近帝国边境的缅甸等国的异族士兵。不过,他只带了其中的一半人马南下,可能是担心没有足够的补给。都元帅权栗率领一万名朝鲜士兵前来支援,联军士兵共两万三千六百人。年夏末,进入日本人防守半径的中朝联军的兵力接近六万八千四百人,此外还有三万名士兵,在汉城作为机动部队留在后方。这还不是全部。

都督陈璘的明朝水师在耗费了数月之后,终于前来增援李舜臣的朝鲜舰队。8月,陈璘率领五千人的水师(不过真正的战船并不多,以轻型船只为主)抵达李舜臣的本营古今岛,大大增强了李舜臣部队的实力,此前已经有一万六千人聚集在李舜臣麾下。邓子龙的浙江水师进一步增强了这支联合舰队的实力。邓子龙是沙场老将,他和陈璘一样,在帝国各地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战役,从缅甸边界一直到福建沿海。

他和陈璘还有一个相似之处,他也是赋闲很长时间后刚刚复职不久。年,在缅甸边境爆发的战争中,他因为手下兵士哗变而被罢免,在此后的六年间一直未被任用。8于是,集结起来准备从水路同时进攻日本人的联军总兵力已接近十万。主和派官员丁应泰因为最近对杨镐和朝鲜的攻击而引发轩然大波,现在他又回到汉城继续调查。他在路过杨镐大批支持者聚集的辽东重镇辽阳时,明显感到自己受到了威胁,因此闭门不出,担心食物被下毒。”

不过,来到朝鲜北部之后,丁应泰信心高涨(在他到来之前,汉城已经听到风声,军门邢玠已经上了他的黑名单)。10月3日,丁应泰到达汉城郊外,宣祖没有在那里迎接他。按照惯例,朝鲜国王会亲自出城迎接明朝大臣,即使像丁应泰这种小官也不例外,这显然说明丁应泰不受欢迎。相反,宣祖亲自迎接徐观澜,后者同样是来朝鲜调查战况,不过是奉明廷主战派之命前来。

宣祖之所以厚此薄彼,倒不是因为特别尊重徐观澜,而是为了强调自己对丁应泰的厌恶。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朝鲜人一直对徐观澜疑心重重,对他的出现感到不悦,因为他们很快发现,徐观澜只关心数字和事实,对更大的议题不闻不问。最重要的是,他无意帮助宣祖和他的大臣们洗清丁应泰令人气愤的指控,后者指控他们没有如实说明日本人的企图,从而将明朝拖入战争。丁应泰和徐观澜开始着手调查的第一件事,是杨镐在蔚山之战中到底损了多少人。

两人均从朝鲜官员和前线指挥官那里打听情况,然后清点明军人数,以确定有多少人不见了。收集完信息后,徐观澜在给朝廷的奏折中声称损失在两千人左右。丁应泰对这个数字不满意,继续调查。他下令逮捕了不少人,对他们严加审问,包括杨镐密友身边的一名女性;官员和军将的家被仔细搜查,以寻找足以定罪的证据;军队的文吏被全部绑起来,以伪造伤亡数字的罪名带回去严刑拷打。丁应泰认为蔚山之战的损失多达万人,他决心证明这个数字。

丁应泰对蔚山之战的损失和杨镐所作所为的调查,当然只预示着主和派开始发起攻势。他已经指控大学士张位和沈一贯、军门邢玠和主战的其他许多官员犯有各种过失。实际上,所有与战争有所牵连的人都被丁应泰仔细检视,他们可能会遭到指控,多年的事业很可能会毁于一旦。但是,丁应泰甚至连这些都不满足。他不仅要将朝廷中浪费了国家大量人力和财富的主战派恶党铲除,他还想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他要揭露那些在年将明朝拖入这场大灾难的罪魁祸首。

丁应泰想到的答案是,朝鲜人应该受到谴责。他在抵达汉城几天后便向明朝廷提交了题为《属藩奸欺有据贼党朋谋已彰事》的奏文(根据时间推算,他在来到朝鲜之前已经掌握了他的“发现”)。丁应泰指控朝鲜人“诱倭入犯”,也就是说,他们并不像其所宣称的那样,是无端遭受侵略的无辜受害者。事实与此相反,他们在年邀请日本人侵略自己的国家,以此作为共同对付中国的前奏,因为朝鲜希望看到中日间爆发战争,这样他们就可以夺取鸭绿江对岸丰腴的土地,这些土地现在在明朝的控制之下。

结语

因此,宣祖和他的政府(实际上是整个国家)都犯了对皇帝不忠的重罪,这项指控形同叛国。丁应泰没有证明自己指控的真凭实据。他宣称朝鲜人想要夺取鸭绿江以北的明朝领土,不过是他的猜测。至于说朝鲜人引诱秀吉入侵大陆,丁应泰的证据只是《海东纪略》中记载的朝日间由来已久的“交好”,特别是为了政治任务互派使臣,为了贸易互市和朝鲜允许日本人居住在东南海岸的贸易区内。丁应泰的结论是:“招倭复地之说,非虚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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