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中朝边境的魔幻与惊奇1从丹东到

朝鲜新义州一个幼儿园里正在表演的孩子(刘向南摄)一这是我 次到中朝边境的最重要城市丹东,时间是在年3月初,那时朝鲜还处在金正日朝,日后令世界频频侧目的金正日的继承人“RocketMan”金正恩要到一年之后才因为他的父亲突然去世荣登大宝。我在酒店放下背包,立即出门坐车到了鸭绿江边。这里是每个到达这个城市的游客必达的 站,宽阔的大江上并排矗立着两座桥,一座是仍在连接中朝两国的公路铁路两用的“中朝友谊桥”,另一座则是在年代 当中被美军飞机炸毁的“断桥”。这两座桥都是旅游景点,其中“断桥”可以购票上去参观,“中朝友谊桥”虽然不朝游客开放,但它被最多摄入游客镜头,是可以证明你已抵达中朝边境的重要标志物。站在江边看,对岸即是朝鲜平安北道的首府新义州市,这也是朝鲜的第四大城市。朝鲜被认为是当今世界最为神秘的国度,有一种稍显夸张的说法这样说:“一般人对朝鲜的了解,要比对遥远银河系的了解还要少。”对于初来乍到者,也只有站在鸭绿江边隔江遥望,才可以稍缓对这个神秘国家一探究竟的饥渴。我就是这样,一到达丹东,就先用了几乎一整天的时间逗留在鸭绿江边。有小贩见我是游客模样,立即围拢来,向我兜售朝鲜钱币与朝鲜香烟。一套朝鲜币,元、元、5元、1元面额各一张,小贩要价人民币10元。小贩是一位中年女性,她对我说:“朝鲜的钱不值钱,这元朝币,是他们那边一家三口一个月的工资,相当于我们这边的七块六。”丹东鸭绿江边(刘向南摄)小贩兜售的朝鲜香烟的牌子是“千里马”,她说,“是金正日将军的生日,这是朝鲜的国烟。朝鲜烟没有香精添加剂,也没有使用化肥,他们靠天吃饭,有病虫害,就没有收成。”她告诉我,货币、香烟这些朝鲜货,都是他们拿大米、白面、火腿肠、方便面跟朝鲜人交换来的,“我们这边的黑白电视机,也一车一车地拉过去。”这位女士很热情:“我给你介绍一下,对面就是新义州。他们江边这些,是儿童乐园、饭店、学校、客运码头、造船厂。儿童乐园那个转轮,一年都不开一次,因为穷,没有电,这就是他们的一个门面,一动不动。他们晚上都一片漆黑,没有亮。这里只是城边,还得往里,才是新义州。”从江的这岸望过去,新义州的江边是一排低矮的建筑,一些像是厂房,也有些是三四层的小楼,最引人瞩目的景物之一是那位小贩口中的儿童乐园“转轮”,但它要比我们常见的那种“摩天轮”要小很多,约14个涂成蓝的、绿的、黄的等各种颜色的座位挂在简易的支架上,仔细打量,更像是一种装饰物。另一边应该是一座工厂,高耸的三根大烟囱,一下子就进入了在江的这岸打量的人的眼帘。用肉眼很难看清,假如通过相机的拉伸镜头望过去,还可以看到对岸建筑之中稀拉拉的几个模糊人影。为了能够更接近新义州,我登上江边一艘游船,这艘游船可以开到江心,从江心看两岸,两岸的天际线对比鲜明:新义州一边,建筑低矮,丹东一边,则高楼林立。从鸭绿江边望新义州(刘向南摄)我又购票走上“断桥”,桥上设有一个望远镜,投币便可使用,通过这台望远镜望向对岸,新义州江边的建筑与居民就如在眼前,我看到成群的穿着红的白的衣服的孩子在江边玩耍,其中几个孩子在一个男子的指教下整齐地做着高踢腿的动作,一个男青年远离人群,长时间蹲在路边默默地抽烟,还有一个男子在仔细地擦拭一辆自行车,他身后的矮楼前,停放着一辆崭新的小汽车。这一天,“断桥”边上的“中朝友谊桥”上不时地有车辆开过,这些车辆多是货车,有时也会有载人的中巴车。它们有的是从丹东开往新义州,也有的是从新义州开往丹东。二满教授的办公室在12楼高处,窗外就是鸭绿江,站在窗边望过去,对岸就是朝鲜。“这是对朝的最前沿,”满教授对我说。我这次到丹东,不是旅游观光,而是为了采访。就在此前不久,韩国媒体释放了一则消息:朝鲜决定以租借50年的形式,将丹东对面鸭绿江上的两个 岛屿——威化岛和黄金坪岛的开发权移交给中国企业,也就是将由中国的企业来把这两个岛开发成为自由贸易区。如果此事为真,这当然是一个大消息。人们立即就会联想到:严密封闭的朝鲜铁幕会不会由此冰雪消融?这个国家是不是也要迎来改革开放的春风?我对朝鲜也一直都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所以就从北京坐火车到了丹东。满先生是位于丹东的辽东学院朝鲜半岛研究所的教授。一到丹东,我就约了他,现在我就坐在他的办公室里。从鸭绿江边望新义州(刘向南摄)满教授生于年,丹东人。他告诉我,辽东学院是丹东市 一座本科院校,早在20年前,它就坐落在鸭绿江畔的这个位置了。朝鲜半岛研究所则是成立于5年,是这个大学成立的 个人文学科研究所,成立的目的,是要研究中国与朝鲜之间的经贸联系、文化交流,研究朝鲜的各种动态以及民族文化。满教授说,丹东这个对朝口岸,相较于吉林省的珲春等对朝口岸,“作用力更强,对朝的影响更大,这是丹东口岸的地缘优势,”也正因为此,“在丹东太有必要成立这样一个研究所了,因为它的地域性,是其他任何一个部门都无法替代的,”研究起朝鲜问题来,“可以 时间进行调研和观察,可以 时间来观察有关的动态,这样就很直接,相对比较真实。”尽管有如此地理之便并研究相关问题,满教授并没有经常去朝鲜,他说:“我去过朝鲜,但并不是很多,到那边去,对它的观察也不方便,它内部管理有自己的特色,我们也抱着理解的态度。到那边去观察了解,还不如就在这边。”在满教授看来,之前媒体对朝鲜的各种报道,“大部分都是相互转传的,这就往往造成了相关信息的逐渐被放大、失真。”他举了一个例子,有一次朝鲜进行核爆,引起全世界范围的很大反响,那时他正在北京参加一个会议,“网上有人说,丹东倾城出动、乱了,我则用八个字来说丹东:‘一如既往,安定平和,’丹东没有任何变化。”他也不认同国内外关于朝鲜的“崩溃论”。“现在看来,它仍旧一如既往地运转着,没有崩溃,也没有乱,”满教授说,“区域的和平稳定,是谋求双方共同发展的基础条件,靠危机、靠内乱来寻求发展,成功的例子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复存在了。”满教授又以朝鲜的粮食危机来描述朝鲜的近况,“其实去年他们的粮食也是丰收的,他们自己也在寻求粮食改良的方法,比如进行土豆种植改良技术。”拜访满教授,我要向他请教的一个问题是关于现在丹东商人与朝鲜做生意的情况,我也会沿着这个主题继续深入下去,去寻访那些正在和朝鲜做生意的商人,通过他们与朝鲜打交道的经历,以窥见这个神秘国家的一角。鸭绿江心,左侧为新义州,右侧为丹东(刘向南摄)满教授告诉我,丹东这边与朝鲜的民间贸易,“双方很活跃,”中国是市场经济国家,朝鲜还是计划经济,因此,这种贸易往来,中国一方都是企业行为,是民间行为,而“朝鲜那边对接的,最终都是国家行为。”满教授介绍说,在中朝边境线上进行这种贸易,非常方便,比如往鸭绿江入海口那边走,有的边界铁丝网就在马路边。就在前一年,也就是9年,发生了两个美国女记者因为跨过了图们江冰封的水面从而遭朝鲜军人抓捕并最终被扣押近半年的事件,满教授说,这也是因为,那个地方的边境,“就是一个地垄沟。”丹东与朝鲜的边境贸易由来已久,中国实行改革开放以后,上个世纪80年代,中国南方地域一些商品意识比较强的商人,很多都跑来丹东做生意,在年代中国与韩国建交之后,一些韩国人也到了丹东,通过这个口岸与朝鲜做生意,韩国人的这种生意,多有一些中间商,因为政治的原因,韩国与朝鲜之间的这种对接,还存在障碍。也有朝鲜人在丹东这边,有的做贸易,有的经营餐厅,还有的开办办事处,从事咨询服务。满教授说,在丹东的韩国人,有-人,朝鲜人也应该有0,“朝方过来的人,流动性很强,一辆列车开过来,就来一批工作人员。”对于这种贸易的内容,朝鲜一方能提供的,满教授介绍说,“以往多是有色金属,后来变成了黑色金属,现在又增加了海产品,因时代不同有一些调整,目前来讲,多是矿产资源。”朝鲜矿产资源丰富,他们对丹东口岸的贸易需求,则“什么都缺”,满教授说,无论是农产品、种子、化肥、日用品、食品,还是工业用的水泥、钢材,都需要,“现在它的工业基础计较落后,它不缺能源,但能源输出条件老化陈旧,举个例子,1万卡的电的输出,丢都要丢掉0卡,损耗很大。”我到丹东,最直接的,是被韩国媒体释放的关于威化岛和黄金坪岛将交由中国企业开发的新闻吸引而来,当我向满教授提及这个事情时,他哈哈笑,说:“开放两个岛的事情,说承包50年,我不想对这个新闻加以评论。我们从来不把从新闻当中得到的信息作为加以研究的依据,当然了,这些事情我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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