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队首次击落美机后欢欣鼓舞,王海眉头紧
年3月27日,在东北大堡机场堡林村,一个降落伞缓缓落在了地上,降落伞旁边还有一名受了伤的飞行员。当时正值抗美援朝时期,中国普通军民并不了解我军飞行员,因此当地民兵把这名飞行员当成特务准备抓起来。
王海大队全体成员飞行员嘴里嗫嚅着,但是喊不出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拼尽全身力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证件,当所有人看到这个证件时,立刻高呼起来:英雄万岁!然后高兴地把飞行员抬到了一个舒适的地方休息。飞行员拿出的证件,是中朝人民空军司令部联合颁发的证件,凡是持有这个证件的人,在飞机坠落并且无法说明情况时,可以向当地部门出示证件,这样当地部门就会给予飞行员妥善安排。
这个让人们态度度大转弯的飞行员,就是在 中击落击伤过9架敌机,解放军空3师9团1大队大队长王海。当时他已经是9团的团长,但是大家习惯叫他大队长。王海所在的空3师,在整个 中共击落击伤敌机架,其中王海大队队员共出战80余次,击落敌机29架,创造了15:0的 战绩。
东北老航校王海大队的每一位成员,都击落过敌人飞机。这支战绩辉煌的部队,涌现了一级战斗英雄王海、击落7架敌机壮烈牺牲的特等功臣孙生禄、特等功臣、铁杆僚机焦景文等等空战英雄,部队荣立集体一等功,被称为英雄的王海大队。时隔多年, 中担任美军空军参谋长的四星上将查尔斯·加布里埃尔,也坦诚自己国家的空军不是中国 空军的对手。
有关王海大队的故事,先要从王海这个人说起。王海是山东威海人,原名王永昌,19岁从山东临沂人民革命大学毕业后,就加入了抗日的队伍,并于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年王海进入牡丹江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学习,这所学校还有一个世人熟知的名字——东北老航校。年王海从学校毕业,成为了一名 的歼击机飞行员,担任空军第4混成旅驱逐10团29大队中队长。
王海和他的飞机年6月朝鲜内战爆发, 陆地部队作战神勇,迫使美军放弃了已经占领的平壤,撤退到了 以南,但是由于中国空军力量薄弱,而美军空中力量在二战时就迅速发展,所以美军虽然失去了平壤,却仍然牢牢掌握着朝鲜的制空权。 没有飞机掩护,经常是抽根烟都能被美军发现,彭德怀十万火急的打我们也要飞机!经过高层研究决定,从伏龙芝军事学院深造回来的刘亚楼负责训练空军兵种,毛主席特意叮嘱刘亚楼:此次出战,一鸣则已,不必惊人。
空军总司令刘亚楼命令空4师赴朝鲜作战,然而 空军要和装备精良的美军打仗,胜算几何?当时中国的几个航校,都是在苏联帮助下建成的,并且缺乏有实战经验的飞行人员,中国 的飞机,只有从国民党起义部队获得的活塞式螺旋桨飞机,以及苏制米格15战斗机,与美军喷气式飞机相比有很大差距。随着刘亚楼的一声令下,年12月4日, 空4师投入战斗,进驻安东地区,对敌人飞机进行阻拦。
空军司令员刘亚楼年1月21日,浪头机场警报声急促得响起,空4师团28大队紧急出动,大队长李汉驾驶米格15一跃而起,在激烈的空战中率先击落了一架美军F-84飞机。这是 空军 次击落美军飞机,全军上下欢欣鼓舞,远在中南海的毛主席听说了空4师首战告捷,特意发来贺电:空4师奋勇作战,甚好甚慰。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为空4师庆祝的时候,却有人在高兴之余平添了一份不甘,这就是已经被编入空3师9团1大队的大队长王海,和他跃跃欲试的队员们,眼看着别的部队立功,他们心里急得不行。其实他们不用那么着急,因为空4师不可能永远都在前线作战,早晚要回国休整,但是在那个满腔热血要上战场保家卫国的时代,根本就没有人甘心一直在后方训练。
王海等人心急如焚的盼了将近一年,年10月20日,空4师终于接到命令回国休整,空3师接到了前往朝鲜作战的命令。这一年8月,中朝军队和联合国军展开了谈判协议,然而嚣张的美军却毫无诚意,甚至对中国 展开了绞杀战。
李奇微从8月18日开始,美国空军在其它地面部队展开夏季攻势之时,派出大量飞机轰炸朝鲜北部的重要公路、铁路、桥梁,企图切断我军后勤补给线。新上任的联合国军总司令李奇微妄言:我们要在90天内占领朝鲜所有的铁路,让 饿死在朝鲜。他们这么做的意图,除了想要困死在前线的 ,还想趁机增加谈判的筹码,迫使中朝军队妥协。
从年9月开始, 空军就陆续以师为单位展开作战,即将赴朝参战的王海在誓师大会上庄严的表示:我们不怕美军的狂轰滥炸,就算他们有压倒性的优势,也压不垮我们中国 。空3师首次创造空中击落敌机战绩的是空3师7团,他们在11月4日的首次战斗中,共击落敌机3架。
难道1大队只能看别人打胜仗?王海大队全体成员都郁闷极了,他们总盼望能遇上敌机。可是有一次他们好不容易遇到了一架敌机,却因为毫无实战经验,明明听到地面部队报告的敌机方位、坡度、与他们距离的情况下,居然还是找不到敌机,只能被迫撤退。这让作为大队长的王海十分苦恼,队员们飞行经验不足,可美军的飞行员在二战中却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该如何应对呢?
米格-15战斗机王海立刻召开了会议,指出他们的飞行员感知能力差、搜索能力差、实战经验差, 一点不能通过训练解决,那就解决前两个问题,接着他又召开了支委会,再次指出问题的严重性。王海把飞机摆在各种各样的方位上,让队员们整天盯着飞机看,一刻也不能让飞机从视线里消失,移动的飞机就如同飞行的鸟,只有牢牢盯紧它的飞行路线,才能准确打击目标。
王海的训练很快在11月9日的战斗中初见成效,那一天他们在副团长林虎的带领下,去拦截一架企图飞越 的英国FMK-8侦察机(按照战争中的规定,飞机只要飞过 ,我军就不能继续追击)。按理说我军出动了4架飞机,去打敌军的一架侦察机应该没有问题,而且侦察机个头大、飞行速度慢,很容易打下来。这次队员们经过训练,可以准确找到敌机的位置,他们冲着侦察机猛烈开火,将其打冒了烟,可是这架侦察机就是没有往下掉。 还是一名队员眼疾手快,瞅准了要害攻击,才把飞机击落。
F-84次击落美军飞机,1大队都在互相庆贺,王海闷不吭声的回到了房间,在飞行日志中总结本次战斗的失误。在王海的回忆录《我的战斗生涯》中写到:此次虽然击落了敌人的飞机,但是驾驶飞机的四人,把炮弹全都用光了,本来是可以互相掩护配合作战的,但我们没有这样做。王海这段话,首先是反省了战斗中用光炮弹的错误行为,打掉一座侦察机就要用光所有炮弹,如果下次敌人是几十架飞机一起出动,1大队打光了炮弹该怎么办呢?所以必须要相互配合,既能节约炮弹,也能保证胜利。
既然是要相互配合作战,就不得不提到空战中的长机僚机配合作战战术:飞机在作战时,最容易受到攻击的地方就是机尾,因为从机头和机身两侧攻击,都会产生极大的相对速度差,除非想和敌人同归于尽才会那样做。攻击机尾产生的相对速度差很小,可以保证自己飞机的安全,因此机尾从来都是最需要保护的地方,必须有僚机跟随在-米的地方掩护,长机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安心攻击敌人。
王海经过这次空战,敏锐地发现1大队飞行员不会配合作战,个人英雄主义情节严重,没有编队意识,将来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为此他又召开了两次会议,专门把自己编的口诀教给战士们:听指挥,守纪律,有掩护,有攻击,咬住敌人狠狠打,攻击时要沉着,确实瞄准再开炮,别把炮弹打光了,双机编的牢,中队保持好,攻击和脱离,指挥最重要,转弯和返航,警戒 条。
F-86在多次空战的经验积累下,和聪慧敏锐的大队长王海的不断纠错中,年11月18日的战斗如期而至。11月18日这一天,敌人的多架飞机去往朝鲜北部轰炸, 空军出动了88架苏制米格-15战斗机,其中9团16架,王海大队6架。9团副团长林虎在飞到多米高度的时候,发现了美军的20多架F-84战斗机在下面,他迅速带领飞机俯冲下去,把敌机冲散了。
这时飞行在多米高度的王海大队面前,也出现了一群F-84战斗机,他学着林虎的打法俯冲过去,敌机很快也被冲散。敌人立刻展开了二战中常用的跑马场战术,这种战术就是飞机围成一个圆圈,绕着敌人的敌机转圈,这样被包围的人就没办法展开攻击,外面的飞机也不能进来救援。王海何其聪明,他立刻就看出了这种战法的缺陷:飞机只能平行包围,那么自己可以垂直去冲击它。
王海率领6架飞机,上下垂直冲向敌机,上下翻飞一次次冲击着敌机的队形,王海率先干掉了一架F-84,僚机焦景文紧随其后又打掉了一架,之后飞行员孙生禄也干掉一架,只见一架接一架的F-84冒着黑烟,向下空迅速坠落。此战王海击落两架敌机,焦景文两架,孙生禄一架,尤其是孙生禄的近战攻击,在接近敌人不到米的地方瞬间开火,将敌人的飞机炸毁,这种打法相当危险,一旦操纵不好,极有可能双方同归于尽。
王海驾驶过的米格-15战斗机尽管战斗进行的非常完美,王海还是鸡蛋里挑骨头,不断给队员灌输编队意识,坚决反对单机作战,听的大家不胜其烦,而他破解跑马场战术的光辉战绩,也在军中广为流传。年12月15日,9团接到了掩护14师的任务,他们刚一上天,就被一群F-84包围了,王海和焦景文紧密配合,其余队员也紧紧跟随编队队形,牢记大队长王海:双机编的牢,中队保持好,的战术,相互之间配合默契,虽然自己损失了一架飞机,但是击落了敌人6架飞机。
年1月,作战86天的空3师回国休整,他们在86天的战斗中共击落击伤敌机63架,王海大队就击伤了15架,其中王海5架、焦景文4架、刘德林3架,还有孙生禄等人也都击落过敌机,这支部队因此被称为英雄的王海大队,受到了毛主席的高度赞扬。在战争中受到重创的美军也不甘失败,此后美军司令部要求,所有空战人员必须参加过二战,并且将空军数量增加到10万,飞机增加到了1多架次。当时中国的飞机只有架左右,可是已经没有人害怕,因为打仗拼的不仅是装备,还有勇气和智慧。
年5月,空3师第二次入朝作战,王海被任命为9团团长,时年26岁,是 空军中最年轻的团长之一。年11月,空3师接到配合友军作战,保卫鸭绿江大桥、清川江交通干线、东北重工业区的任务,全师制定了心向蜂王炮向敌的作战思想,即作战时紧紧跟随指挥员,枪口一致对外。年11月2日至3日的那场空战,王海大队正是用这种思想击败了敌人的鱼饵战术。
焦景文年12月2日中午到下午,美军派出了大量飞机飞往新义州机场进行侦查,空12师34团团长郑长华和飞行员驾驶16架米格-15战斗机迎战。战斗中王武、张道谦、姜龙亭都各击落一架敌机,9团12名飞行员负责配合34团打击敌机F-86,很快飞到了永山和铁山的上空。
美军F-86飞机突然出现在王海大队面前,王海立刻命令大队一分为二,保持好队形继续作战,僚机机长孙生禄的任务是掩护长机进攻,他迅速右转,准备到机尾迎战。就在这时敌人的4架飞机迅速的绕到了王海飞机的尾部准备开火,千钧一发之际孙生禄迅速左转,瞄准了一架敌机在多米处打了过去,敌机迅速坠落,敌人队形被冲散,放弃了追击。这天中午队员们正在吃饭的时候,敌人的24架F-86飞机又来了,王海大队迅速出击,没用几分钟就把敌人打跑。
然而到了下午,美军又出动了72架战斗机和56架轰炸机,出现在了清川江上空,王海大队迅速投入战斗。驾驶僚机的焦景文很快发现,刚才还在一起的8架飞机只剩下了右上方的4架,另外的4架应该是准备到机尾攻击,这其实是美军的鱼饵战术,以单个飞机当诱饵,其它的飞机在后面埋伏。这种战术的狡诈之处在于,只要我方有一个飞机离开了编队,就会被他们围而歼之。
孙生禄王海 时间发现了其中端倪,他以心向蜂王、炮向敌的作战思想,命令12架飞机必须紧跟队形,不能有一个掉队。在高度配合的空战中,长机必须控制飞行速度,确保僚机始终能跟得上,僚机也要有对长机下一步作战方法的预判,双方配合默契,才能打一场漂亮的空战。
这所有的要求,在王海大队中都表现得相当完美,负责掩护的僚机焦景文以能攻善守绝不掉队的信念,在机身24处中弹的情况下,毅然掩护长机平安返航,王海晚年还激动地说:焦景文是我的铁杆僚机,有他在我没有后顾之忧,没有他也没有王海的今天。
其实焦景文在这次空战中,差点就回不来。那是12月3日他们准备返航的时候,身后的4架敌机追了上来,敌机打中了焦景文的座舱盖,整个舱盖迅速爆炸。多年后焦景文回忆起那场惨烈的空战还谈笑风生:飞机没有油了,跳伞也回不去,我直接拉低高度准备跟他决战,那边已经对我开火了,我想我跟他拼了吧,我就直接朝着他撞过去。
空军副司令王海焦景文最终没有死,敌机里的飞行员是美国第4连队 飞行员罗宾逊.雷斯纳,当他看到中国人想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时候,他驾驶着飞机撤退了。焦景文就这样驾驶着伤痕累累的飞机,平安返航。他返航时王海疯了一样的跑回去,紧紧的抱住了他。然而焦景文活着回来了,王海大队的另一位飞行员孙生禄却壮烈牺牲,他在12月3日的空战中负伤参战,与10多架敌机激战了数个小时,在无法返航的情况下毅然冲向敌机,与其同归于尽。王海流着泪说:他才24岁,生前都没吃过一顿饱饭,碗筷都在,人再也回不来了。
年1月10日,空3师在安东浪头机场召开庆功会,中央军委、空军军委、兄弟部队都发来贺电,那时战争已接近尾声,空3师已经击落敌机架,庆功会之后他们又奔赴战场,击落击伤敌机15架。
不久后战争胜利,我们的士兵高兴的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毛主席万岁!而美军参谋长范登堡却伤感的说:中国的空军从共产党执政以来,再也不能触碰了,我们失败了。在中南海的毛主席,高兴的拍着刘亚楼的肩膀说:让你一鸣则已,不必惊人,你怎么不执行我的命令,给我来了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年7月,已经担任中国空军副司令的王海,和国防部部长张爱萍将军访美,在双方联席会议主席会见中,张将军隆重介绍了空军副司令员王海。时任美军参谋长加布里埃尔站起来,看着王海说:我知道你,当年就是你把我打下来的。王海哈哈大笑:你要是再进攻,我还是要把你打下来。说罢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会议战场掌声雷动。
查尔斯·加布里埃尔当年我们年轻的 空军,在朝鲜战场上鹰击长空,就是为了人民的和平,他们很多人在空战中粉身碎骨,为的就是双手握在一起的和平。像王海大队这样的空中雄鹰,已经成为了中国空军的代名词,中国人永远不会忘记,在帝国主义嚣张跋扈的时代,是他们跨越祖国的重重山海,担负起抗美援朝空战的重任,英雄们把忠骨留下了异国他乡,把一个崭新的时代交给了伟大的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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